提及中国古代的大航海家,人们自然会想到郑和,七下西洋的壮举展现了明朝的强大国力,但比郑和更早的一位航海家却少有人提起。《辞海》1979年版中说:“就清中叶以前有姓名可知的中国航海家而论,其游踪之广远,汪氏当居前列。”西方学者则称他为“东方的马可·波罗”。他就是680多年前走向世界的元代杰出民间航海家汪大渊。

汪大渊,字焕章,江西南昌人,约出生于元代至大四年(1311)。他从小胸怀大志,敬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司马迁。至顺元年(1330),汪大渊从泉州搭乘远洋商船首次出海,元统二年(1334)夏秋回国。至元三年(1337)到至元五年(1339)第二次出海。归国后,他把两次航海的所见所闻记录整理,写成《岛夷志略》一书。该书所记录的国家或地区名称超过220个,内容涵盖经济、人文、风俗、地理、气象等,是中外交通史上一部重要的著作,并被译成多国文字,彰显了海上丝绸之路的无穷魅力。

文明在开放中发展,民族在融合中共存。开放包容、兼收并蓄正是泉州最鲜明的特色。泉州见证了“舶交海中,不知其数”的繁华,是承载丝路精神的“活化石”。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城市,泉州是中华文明迈向世界的重要出发点,是东西方文明的交汇之地,烙上了中国与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各国人民友好往来的深刻印记。

元朝在泉州设置市舶提举司专门负责对外贸易,可见泉州在元代港口中首屈一指的地位。马可·波罗、伊本·白图泰等西方来华游历者,均对泉州大加颂扬。十几岁时,汪大渊就来到泉州,见到操不同语言的人们比肩继踵,看到中西货物堆积如山,见到各色船只挤满港湾。用元代人吴澄的话说,即“番货远物、异宝奇玩之所渊,殊方别域富商巨贾之所窟宅,号为天下最”。正因为泉州港“涨海声中万国商”的繁华景象,最终促成了汪大渊的远洋航行。

汪大渊在旅途中见到了不少泉州商人,也听说了不少他们的事迹。他曾拜访过古里地闷(今东帝汶一带),提到了“昔泉之吴宅,发舶梢众百有余人,到彼贸易”。“泉之吴宅”应该是泉州一个吴姓的大商人,他曾带领一百多人来古里地闷进行贸易,可见元代泉州商队规模之庞大,与贸易伙伴关系之密切。

国之相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汪大渊航海事业之所以名垂后世,是因为他以善意拜访所到的每一个地方。他不畏艰险,梯山航海,长途跋涉,游历各国,增进了与沿途各国人民的相互了解。

值得一提的是,倘若说马可·波罗把中国介绍给了世界,那么汪大渊则把世界介绍给了中国。汪大渊曾访问了摩洛哥丹吉尔地区。同一时期,摩洛哥大旅行家伊本·白图泰也远渡重洋抵达汪大渊起航的泉州,并到达了元朝的大都(今北京)。东西方两位大旅行家彼此互访对方的家乡,留下了脍炙人口的佳话。

汪大渊每到一处,总要详细考察当地的风土人情,并记载当地山川、土俗、物产、名胜。在途经沙里八丹(今印度东海岸的纳加帕蒂南)时,汪大渊见到了一座高数丈的塔,走近一看发现塔上还有汉字“咸淳三年八月毕工”,原来此塔为中国人所建,因此当地人称呼此塔为“中国塔”。咸淳三年也就是1267年,汪大渊在近70年后见到塔上汉字时,“至今不磨灭焉”,实际上直到19世纪初,这座塔还屹立在大地之上呢。

汪大渊还十分留心沿途各国华侨的生活状况,这些材料都是研究华侨史不可多得的材料,历来受到学者们的关注。在航经渤泥国(今文莱)时,他描述了华侨与当地居民亲如兄弟的情景,渤泥国人“尤敬爱唐人,醉也则扶之以归歇处”。在勾栏山(今加里曼丹岛西南端的格兰岛),汪大渊得知元朝“有病卒百余人”留在此地,今与“番人丛杂而居之”。汪大渊还提到马鲁涧(今伊朗西北部的马腊格)的酋长是一个姓陈的临漳人,不过据学者们考证此人应是大名鼎鼎的忽必烈的弟弟旭烈兀,至于姓陈、临漳人都是汪大渊的误解。

在汪大渊的旅途中,他明显感受到了沿途国家的人民对中国人的敬重,期盼与中国人进行贸易。文老古群岛(今印度尼西亚马鲁古群岛),居民“每岁望唐舶贩其地”,往往以一种鸡雏出壳的数目,来推断中国船只能否到来、来多少艘,要是有一只破壳的话,就会有一艘中国船到来,以此类推,这反映了当地人民期盼和欢迎中国商船前来贸易。吕宋岛加麻延、巴吉弄等地的男子“尝附舶至泉州经纪,罄其资囊,以文其身。既归其国,则国人以尊长之礼待之,延之上坐,虽父老亦不得与争焉”。为何他们到泉州纹身后回到故乡会受此殊荣?因“习俗以其至唐,故贵之也”,把到过中国的人视为无上光荣,可以想见当时中菲人民之间的深厚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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