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5日,一名在中国香港的80岁男子自“钻石公主”号邮轮下船后被确诊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自此该邮轮开启整船隔离状态。随着时间推移,确诊人数出现爆发式增长,截至2月12日,确诊病例共计174人。这种海上隔离方式真的妥当吗?值得深思

邮轮“防疫”引发深思

2月11日,日本厚生劳动省表示,在日本横滨港接受检疫的“钻石公主”号邮轮游客中,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疫情)风险较高的群体可获准下船。自此,人们为“钻石公主”号邮轮游客悬着的心算是暂时落地。

邮轮成疫情重灾区

截至2月12日,公主邮轮“钻石公主”号、星梦邮轮“世界梦”号、歌诗达邮轮“歌诗达翡翠”号、荷美邮轮“威斯特丹”号和皇家加勒比游轮“海洋圣歌”号等5艘邮轮均受疫情影响,其中受影响较重的是“钻石公主”号和“世界梦”号邮轮。

“钻石公主”号邮轮上载有来自56个国家和地区的2666名游客和1045名船员,此次航次安排是1月20日从日本横滨港出发,途径鹿儿岛、中国香港和台湾、越南、那霸等地,2月3日返回横滨。在1月25日抵达中国香港时,发现首例确诊病例。截至2月12日,“钻石公主”号邮轮上被感染的游客和船员总数达到174人。2月3日返回横滨后,游客仍须待在邮轮上隔离至2月19日。

“世界梦”号共载游客4482人,船员1814人,1月19日从中国广州出发开始为期6天5晚的赴越南航行。2月2日,“世界梦”号邮轮发现首例确诊病例,后陆续发现7例确诊病例。2月5日,“世界梦”号邮轮进入隔离状态,2月9日宣布全轮经过检测为阴性,除确诊病例外的所有游客及船员均可下船,但该邮轮暂停运营。

除此以外,歌诗达邮轮、皇家加勒比游轮、地中海游轮、星旅远洋和渤海轮渡等邮轮公司均宣布暂停运营至2月底的所有航次;星梦邮轮宣布暂停运营“世界梦”号邮轮至4月4日的所有航次;丽星邮轮取消“双子星”号邮轮在厦门的运营航次。大部分邮轮公司还针对疫情颁布免费退改等相应的补偿政策。

“防疫”措施引关注

由于新型冠状病毒可以通过人传染人,而邮轮由于其高度移动性、空间密闭性和游客活动空间的相对有限性,更易造成游客间的密切接触和病毒的加速传播,导致人们“谈疫色变”,中国台湾、菲律宾、日本、韩国等甚至拒绝邮轮靠港。2月3日,国际邮轮协会发布声明,暂停从中国大陆出发的船员往来,禁止过去14天内从中国大陆出发或者途经中国大陆的任何个人登船,包括游客与船员。

邮轮不能靠港,邮轮上所有健康、非健康的人员只能通过呆在各自密闭的舱室进行隔离,而且邮轮上的医疗人员和设施有限。对此,高级船长胡月祥认为,通过将感染者约束在邮轮上,可以大大减少对外界的影响,但是因此让邮轮上的所有人员就地隔离有些不妥。首先,除了左右舷的所谓景观舱室外,邮轮上每个舱室的设计都是密闭的,为了通风,仅仅在门上安装方便开启、有百叶窗结构的逃生孔。舱室内部的通风是通过中央空调调节,空调的循环系统分外循环和内循环。外循环输入舱室的空气新鲜、卫生,但恒温需要消耗更多能源;内循环仅有恒温功能,虽有空气滤清器,但并不能过滤某些传染病毒,一旦邮轮上有病毒感染者,能让新型冠状病毒“如入无人之境”,邮轮上的所有人员都有可能成为二代病毒感染者,那些体质差的老弱病残者首当其冲。

以“钻石公主”号邮轮为例,其新增确诊病例人数随着就地隔离的天数日益上升。1月25日,抵达中国香港时,一名在中国香港的80岁男子下船后被确诊感染病毒。至2月11日,日本厚生劳动省表示,在日本横滨港接受检疫的“钻石公主”号邮轮游客中,感染病毒风险较高的群体可获准下船。截至2月12日,“钻石公主”号邮轮游客和船员中确诊病例共计174人(见表)。

为此,胡月祥建议相关国家和港口国进行人道救助,不要把游客困在邮轮上,否则将会造成大面积、大数量的游客被传染。如果邮轮上病毒确诊病人之后,应该立即采取措施,请求立即靠泊码头,将病人或疑似病人分类送进港口附近医院;将船上的游客、船员和船乘人员(应认同为密切接触者)全部有序撤离邮轮,到陆地隔离场所隔离14天,然后对邮轮进行彻底熏舱消毒。胡月祥认为,世界卫生组织、国际人权组织只能提出建议,无权干涉主权国家采取的防控措施。

厦门大学海商法教授何丽新表达了她的担忧,容纳3711人的“钻石公主”号邮轮的疫情,不仅让世人关注,更让海商法学者深思。海上风险远非陆地所比拟,即使是停靠状态的邮轮。究竟是海上隔离还是上岸隔离?“钻石公主”号邮轮所有权归美国,运营权属英国,造船地和母港为日本,究竟按照属地还是属人承担防疫责任?谁来承担游客的安全保障义务?防范病毒的侵蚀是属于安全保障义务范畴吗?邮轮公司退还游客的旅费是否充足?邮轮产业方兴未艾,大有取代传统的海上旅客运输之趋势,疫情当前,海上救助的人道精神应发扬光大!

危中思机

此次疫情造成几乎所有邮轮停摆,同时也暴露出邮轮运营过程中的管理制度和应急风险规避处置存在问题,亟需进一步完善。

招商蛇口邮轮在其报告中陈述:当前,各大邮轮公司已暂停所有邮轮2月份母港航次的运营,周边主要的邮轮旅游目的地均禁止国人入境,国内邮轮市场已彻底陷入停滞,整个亚太地区的邮轮业面临暂时停摆的风险。根据现阶段的疫情发展形势,预计短期内该现状不会发生变化,有可能会延续至3—4月。

疫情给邮轮行业带来的直接影响包括:全国各大邮轮港口的邮轮靠泊艘次和出入境邮轮游客人次数量锐减,邮轮市场全面停滞;亚洲多个港口与目的地禁止邮轮靠泊和外国游客入境,短期内恢复邮轮航线和拓展目的地的可能性低,若国际邮轮协会宣布亚太地区全面暂停,对中国和亚太地区的邮轮业务将形成严重打击;邮轮疫情事件持续发酵致使邮轮产品形象受损,未来游客对邮轮的选择意向可能下降,或影响邮轮公司对中国市场战略和邮轮布局。

但是,疫情也将为邮轮行业带来一定的发展机会,例如,对于此次疫情事件中应对措施得当且积极驰援,展现企业社会责任感的邮轮公司、邮轮港口及旅行社等相关企业的品牌形象和美誉度可以获得提升;疫情期间邮轮船员等人才交流机会多,有利于各大邮轮公司吸纳稀缺高级船员;疫情结束后,国人出行需求有望迎来反弹,后续邮轮客流可能迎来爆发式增长;通过疫情考验,可以验证国际邮轮公司对于中国市场的战略定力。

招商蛇口邮轮表示,在疫情导致邮轮旅游业务停滞期间,业内企业应把此次危机当成行业发展中必不可缺的极限生存大考,与时俱进、积极应对。一方面,加快补齐短板,再造业务流程,优化现有结构,实现降本增效,以便疫情结束后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开展业务,挽回损失;另一方面,主动拓展和完善产品线,进行人才培训与储备,迎接邮轮行业全面复苏后的新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