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煤电可绿色环保,核电去霾减排作用有限

核电发展的另一个借口是代替煤电去雾霾。对这种说法有两点先要搞清楚。一是虽然目前一些燃煤电厂会有一定的大气污染,但除了煤电造成大气污染外,更多的还是钢厂、冶金厂、化工厂、焦化厂、水泥厂、玻璃厂、车船排放、冬季取暖、建筑扬尘、道路扬尘、土地沙化和恶劣天气等。在众多污染源中,煤电控制排放是最好的,燃煤机组平均除尘、脱硫、脱硝分别达到99.95%、98%、85%以上。理论上和国内外的实践均可证明,燃煤发电对雾霾形成的作用微小;二是经过多年努力,我国燃煤电厂控制排放技术已经走在世界前列,可以达到天然气电厂排放的水平,使“煤电”变成“清洁能源”,做到绿色环保。此外煤电还具有投资少、见效快、技术成熟、管理方便、对地质环境要求低、供电稳定、无重大危害隐患、带动大量相关产业发展、增加社会总需求和解决大量就业等优势,是其它任何能源发电都无法相比的。在十三五期间,我国将投入四千亿元对现有电厂进行排放技术升级改造,同时还将大力淘汰过时的中小煤电,所以核电拿煤电说事有欠公允。

大力发展核电还有一个重要说辞是为了大量减少二氧化碳排放。按照我国核电发展规划,到2025年核电在我国能源结构中将占8%。在我国当前电力产能已灾难性过剩的情况下,这不仅要挤占煤电的份额,也要大量挤占其它无碳清洁能源的份额,比如水电、风电、太阳能发电等(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前面讲过虽然核能发电时不产生二氧化碳,但从核电站建设、退役、铀矿开采、核燃料加工、核废料处置等,都会产生大量二氧化碳排放。这些都使核电的减排效果大打折扣。中国的二氧化碳是由钢铁、冶金、化工、水泥、玻璃、运输、电力、建筑、采矿等行业和取暖、餐饮、植物燃烧、动植物腐烂等形成的,还包括近14亿人口和维持其生存的牲畜家禽的呼吸排放。在这样一个庞大的系统中,在中国大力强化供给侧改革、大力淘汰污染企业和落后产能的时候,大打折扣的核电对于减少二氧化碳排放能起多大作用?

核电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大气污染和碳排放的问题,也提供不了多少电力,却有着严重的环境后果和巨大的潜在危害,中国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冒如此大的风险。

四、核电不是经济能源

清洁能源不但强调清洁性同时也强调经济性。由于核电具有不可否认的巨大危害,其安全标准越来越高,核电站的建设成本也越来越大,而其它能源成本却在不断下降。一座核电站的造价高达上百亿美元,在其退役后几十年的维护和后期核废料处理的费用也不可小觑。

核电站建设周期长、投资大、使用寿命也就40年(若超期使用安全风险将急剧攀升),到期后核电站将变为一个庞大的放射性废弃物。拆除它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复杂的技术、漫长的时间和花费巨大的财力。荷兰多德瓦德核电站1997年关停,要到2047年才能完成退役。法国布雷尼力核电站的退役花费,到2008年就达到最初投资的59%,目前还在进一步上升。

某核电大国的核专家说:“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种只能开工却无法关闭的工厂的话,那大概就是核电厂了。因为核反应堆只要一开始运行,就成为持续高热的放射性怪物,停产、封堆、冷却等都需要花费极高的成本。一座核电机组停机封堆后,至少需要使用外来电力帮助它持续冷却50年以上。”如果把核电站退役后长期、庞大的投入考虑进去的话,核电将是世界上成本、代价最高,最不划算的电力。

如果不幸发生了重大核事故,其善后费用将难以估量。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共造成了大概2000亿美元的损失,直接或间接死亡的人数难以估算。此事故至今已经30年了,俄罗斯、乌克兰每年还要投入经费与人力进行善后处理。由于核电具有高危险性,同其它能源相比,核电站还严重影响周边地区经济发展,存在项目土地利用率低、土地税收率低的问题。

五、核电严重冲击国民经济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电力国家,电力结构的70%是煤电。由于近几年国家经济下行,我国电力产能已经灾难性过剩。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5年全国总发电量为5.618万亿千瓦时,总装机容量15.07亿千瓦,负荷利用仅为40%左右。由于核电难以调控且成本高,国家只得将其作为基荷运行,并给予高于其它电力的入网价格照顾,挤占了其它电力的空间,严重冲击煤电、水电、风电、太阳能等,恶化产能过剩的局面,给国家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仅以水电为例,四川、云南、贵州是我国水电基地,由于电力过剩造成每年“弃电”500亿度,相当于6座100万千瓦的核电机组一年的发电量,2017年的“弃电”预计将达到1000亿度,相当于12座核电机组一年的发电量。造成这些惊人的浪费与南部沿海省份大力发展核电有直接的关系。

在上述情况下,每建成一座核电站并满负荷发电,就会造成1-2个燃煤电厂停产。而在燃煤电厂的背后是以其为依托并为其服务的庞大的海运船队、港口群、铁路公路、各类车辆、众多煤矿和银行等一系列相关行业。其中多数项目是在近三年至十五年内才建成的,远未收回投资。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沿海运输国家,拥有万吨级以上的散货船近两千艘,共计5500万载重吨,其中80%以上的运力从事北煤南运。由于近几年市场低迷,几乎全部海运企业均在生死线上挣扎。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港口国家,与煤炭有关的港口包括丹东、鲅鱼圈、锦州、秦皇岛、天津、唐山、黄骅、青岛、日照、连云港、上海、太仓、常熟、南通、张家港、靖江、江阴、常州、泰州、扬州、镇江、南京、舟山、宁波、温州、福州、泉州、厦门、可门、汕头、潮州、深圳、东莞、广州、珠海、阳江、海口、八所、湛江、北海、钦州、防城和其它电厂专用码头等庞大的港口群,煤炭总吞吐能力25亿吨。但2015年全国港口煤炭吞吐量仅14亿吨,包括6亿吨北煤南运和2亿吨进口煤炭,港口产能过剩可见一斑。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铁路国家,2015年铁路货运量34亿吨,其中煤炭运量20亿吨,同比下降12.6%,铁路货运以煤炭为主,效益严重受到影响。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煤炭国家,煤矿年产能近60亿吨,从业人员600多万人。2015年我国煤炭产量37亿吨,大量煤企破产或濒临破产,大量人员面临失业。煤矿工人大多数学历低、技能少、40岁以上、拖家带口,他们一旦失业将使很多家庭生活无着,对社会稳定十分不利。

从以上可以清晰看出煤炭是电力、海运、港口、铁路、公路、运输车辆、煤矿、银行、民生的依托,涉及国家重大利益。在此情形下大力发展核电是自残自虐式的发展,不是去产能而是恶化产能,将使众多行业产能本已严重过剩的严峻局面进一步深度恶化,对以煤电为龙头的一系列行业(这些行业都属于资金密集型行业)造成毁灭性打击,迫使更多企业亏损破产、更多人员(不限于煤矿工人)失业下岗,严重冲击民生。煤电是国家用了几十年建立起来的多行业综合工业体系,是国家的基础产业。用核电冲击煤电,将严重减少社会总需求,于国家“稳增长”的方针不符,其不良影响还会延伸到钢铁、造船、车辆制造、设备制造和有色金属行业等,给国家经济造成现时和长远的、难以估量的破坏和毁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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