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新网】(实习记者 高佳 记者 周辰)台湾渔政部门昨日否认有台湾籍渔船向大陆“福远渔冷999”转运包括鲨鱼在内的渔获,这让中国大陆渔船在厄瓜多尔被扣事件变得扑朔迷离。

因涉嫌非法占有及运输6600多只鲨鱼,中国渔船“福远渔冷999”8月13日在厄瓜多尔加拉帕戈斯海洋保护区内被当地执法人员扣押。“福远渔冷999”渔船上的20名船员于8月27日下午在厄瓜多尔圣克里斯托瓦尔法庭接受审判,被判处一至四年不等的有期徒刑。针对“福远渔冷999”于厄瓜多尔被扣案,8月31日,中国驻厄瓜多尔大使王玉林接受厄瓜多尔安第斯通讯社采访时称,“福远渔冷999”不是一艘捕鱼船,而是一艘运输冷藏船,中方船员有证据证明,船上货物是在距离加拉帕戈斯群岛1000多公里外的公海上从其他两艘船上获得。该案原告方厄瓜多尔加拉帕戈斯国家公园8月27日发布的公示中也提到,“福远渔冷999”上的300吨渔获,包括6623只鲨鱼,是8月5日至8月7日期间,在距离加拉帕戈斯群岛1000多公里外的公海上,从两艘台湾籍渔船“Hai Fang 301”和“Hai Fang 302”处获得。

台湾“行政院农业委员会渔业署”副署长黄鸿燕9月4日接受财新记者采访时称:“听到这样的消息感到十分诧异。”他向财新记者强调,台湾籍渔船并未至该海域作业,“Hai Fang 301”及“Hai Fang 302”并非台湾核发渔业执照的渔船,也不是台湾人依规定申请投资经营之非台湾籍渔船,“这两艘所谓的台湾渔船,与台湾没有关系”。

对此,9月5日财新记者再次向国家农业部渔业渔政管理局求证,农业部渔政局官员回应称,根据厄瓜多尔方面的披露,厄瓜多尔当局在对“福远渔冷999”渔船进行扣押后,在船上找到了转运单据,单据上明确写到,“福远渔冷999”渔船上的渔获是从“Hai Fang 301”和“Hai Fang 302”渔船处获得,单据上写了船籍为台湾。

据这位官员介绍,事发以后,农业部渔政局通过涉事公司(“福远渔冷999”属于福州宏龙海洋水产有限公司)与“福远渔冷999”船长进行了通话,船长也表示,“福远渔冷999”渔船上的渔获是从“Hai Fang 301”和“Hai Fang 302”渔船上转运的,这两艘船是台湾船。

但目前这些物证和人证都来自于“福远渔冷999”。由世界海洋保护组织(Oceana)和Google合作的全球渔业监测(global fishing watch)项目SkyTruth,8月28日公布的船舶自动识别系统跟踪数据(AIS tracking data)显示,“福远渔冷999”8月5日到达加拉帕戈斯群岛西1700英里处的东太平洋后的三天,以缓慢速度行驶,其周围出现了一只由四艘捕捞船组成的船队,船队包括“福远渔7861”、“福远渔7862”、“福远渔7865”和“福远渔7866”。数据显示,该船队和“福远渔冷999”之间的距离仅有30米,每艘船曾花费约12小时附连于“福远渔冷999”渔船,SkyTruth认为,这种“长时间约会”有可能表明,船只之间进行了数量巨大的货物传送。但SkyTruth并未追踪到“福远渔冷999”附近有名为“Hai Fang”的渔船。

财新记者8月31日曾到访福州宏龙海洋水产有限公司(下称福州宏龙)的工商登记注册地址和其最新招聘启事上列出的办公地址,均无法找到该公司,在该处办公的“平潭海洋企业有限公司”“福建省平潭远洋渔业集团有限公司”等公司员工表示与福州宏龙没有关系,也不知道福州宏龙在哪里。

财新记者查知,“福远渔7861”、“福远渔7862”属于身为中国第二大远洋捕捞企业的美股上市公司中国平潭海洋企业股份有限公司(NASDAQ:PME,下称平潭海洋),“福远渔7865”和“福远渔7866”属于福州宏龙。根据平潭海洋2017年3月23日发布的2016年年报,福州宏龙的大股东是平潭海洋大股东、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卓新荣的配偶。但工商资料显示,福州宏龙2016年五六月间发生工商变更,卓新荣的妻子将股份转给以卓龙杰为大股东的福建亿海投资有限公司,卓龙杰同时也是平潭海洋的董事,他是卓新荣的四弟。卓新荣2010年10月迁居香港前原名卓龙雄。

9月4日,卓龙雄在接受财新记者采访时强调,福州宏龙是自己弟弟的公司,两人已经分家。他表示福州宏龙高层均已赶赴厄瓜多尔,自己对此次“福远渔冷999”被扣事件并不了解,仅称“福远渔冷999”的船长和台湾渔船船长是十几二十年的老交情,“船长见到老朋友的渔获满载了,而自己船上有空位,就帮着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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