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海事局发布青岛“4·27”船舶污染事故调查报告,公布去年在青岛朝连岛东南水域两艘货船碰撞后导致的船舶污染事故。

2021年4月27日0851时,SEA JUSTICE LTD.所属巴拿马籍杂货船“SEA JUSTICE”(以下称为“义海”轮)由苏丹港开往青岛途中,与正在青岛朝连岛东南水域锚泊的SYMPHONY SHIPHOLDING S.A.所属利比里亚籍油船“A SYMPHONY”(以下称为“交响乐”轮)发生碰撞,事故导致“义海”轮首部受损,“交响乐”轮左舷第2货舱破损,约9400吨船载货油泄漏入海,造成海域污染,构成特别重大船舶污染事故,经初步估算,两轮破损致修理费用约 3500 万元,泄漏货油价值约 2200 万元。本次事故未发生人员伤亡等次生事故。应急处置历时 54 天。

本次溢油总覆盖面积为 4360 平方公里。受到溢油上岸影响的岸线总长度 786.5 公里(含岛屿岸线)。对当地影响到渔业、生态环境造成影响。截至 9 月 3 日,本次事故在青岛海事法院登记的渔业损失、生态环境损失债权金额共约 37.4 亿元,实际损失金额后续按法定程序确定。

2021年3月28日,“义海”轮载运22312.38吨花生饼由苏丹港开往青岛。航行途中,该轮出现新冠疫情。为救治船员,该轮临时挂靠海南三亚和海南洋浦港,16 名新聘船员替换全部原有船员。4 月 22 日,该轮离开海南洋浦港驶往青岛港。事故发生时,“义海”轮船上存有自用燃油 1046.09 吨。

“义海”轮船长178.32 米,型宽27.68 米,型深15.51 米,24960总吨。

“义海”轮。

2021 年 4 月 3 日,“交响乐”轮从马来西亚 LINGGI 港开航,载运货油 145474.053 吨。22 日 2148 时,该船抵达青岛朝连岛以南水域锚泊。事发时,“交响乐”轮船上存有自用燃油481.6 吨。

“交响乐”轮船长263.39 米,型宽45.60 米,型深24.04 米,79525总吨。

“交响乐”轮。

事故发生地点位于黄海中部,青岛朝连岛东南约11海里处。事故发生时,“交响乐”轮在该水域锚泊,周围约2海里范围内无其他船舶锚泊或航行。

事故发生地点示意图

事故经过

“义海”轮

2021 年 4 月 22 日 0706 时,“义海”轮从海南洋浦港锚地开航,驶往青岛港,艏吃水 8.99 米、艉吃水 9.51 米。

27 日 0745 时,“义海”轮航行至青岛外海,船长和值班水手到驾驶台接班,雷达、电子海图等航行设备工作正常,开启 2 部雷达,量程 6 海里,均为真航向向上、偏心显示,自动舵航行。此时,该海域有大雾、能见度不良。

0800 时,“义海”轮航向 323°、航速约 12 节。

0818 时,船长通过电话联系代理公司外勤人员询问靠泊计划,外勤人员告知船长青岛港封港,让船长先联系交管和引水。

0823 时,代理公司外勤人员与“义海”轮船长建立微信联系,并告知:“到了联系引水,到内锚地”。

0825 时,“义海”轮航向 324.1°、航速 11.7 节,距离“交响乐”轮 5.16 海里、CPA0.52 海里。船长发现本船偏离了计划航线,随后向左调整航向。

0825 时“交响乐”轮雷达屏幕截图

0826 时,“义海”轮航向调整至 319°、航速 11.9 节,距离“交响乐”轮 4.86 海里、CPA0.08 海里。

0826 时“交响乐”轮雷达屏幕截图

0830 时,船长通知机舱备车。

0840 时,值班水手在雷达上看到本船前方有黄色雷达回波并报告船长,船长未予理会。

0842 时,“义海”轮备车完毕。

0850 时,值班水手通过望远镜发现“交响乐”轮位于其正前方,随即报告船长。船长用望远镜确认后,立即指令值班水手更换手操舵并给出舵令“右舵 20”,水手操“右舵 20”,随即又给出舵令“左舵 20”,水手随即改操“左舵 20”,在水手操左舵过程中,船长亲自操舵至“左满舵”。

0850 时 35 秒,船艏开始向左转向。

0851 时,“义海”轮船艏向 308°,该轮船艏与“交响乐”轮左舷第二货舱部位碰撞,碰撞时船位:35°43′.8N/120°58′.5E,碰撞角度为 59°。

碰撞角度示意图

“交响乐”轮

2021 年 4 月 22 日 2148 时,“交响乐”轮抵达青岛朝连岛东南水域抛锚候泊,锚位:35°44′ .0N/ 120°58′ .1E,吃水:艏/艉 17.05米。

27 日 0800 时,“交响乐”轮三副到驾驶台值班。值班日志记载能见距离 1-2 海里,风力 3-4 级。2 部雷达开启,北向上显示,量程 6 海里,驾驶室导助航设备处于良好状态。

0824 时,“交响乐”轮船位:35°43′.9N/120°58′.5E,船艏向 254.7°,三副使用 ARPA 雷达对“义海”轮进行手动跟踪。

0824 时“交响乐”轮雷达屏幕截图

0825 时,“义海”轮真方位 138.2°,距离 5.16 海里,航向324.1°,航速 11.7 节,CPA0.52 海里,TCPA26.38 分钟。三副判断“义海”轮将从其船尾近距离通过。

0825 时“交响乐”轮雷达屏幕截图

0830 时,三副指令值班水手携带对讲机到船头瞭望。

0833 时,ARPA 雷达显示“义海”轮船舶信息:真方位138.1°,距离 3.51 海里,航向 317.8°,航速 12.3 节,CPA0.01海里,TCPA17.1 分钟,ARPA 雷达屏幕右下角显示红色碰撞危险报警。三副判断两船存在碰撞危险,并首次通过 VHF呼叫“义海”轮,但未收到对方回应。

0833 时“交响乐”轮雷达屏幕截图

0834-0838 时,“交响乐”轮三副通过 VHF 多次呼叫“义海”轮,均未收到对方回应。

0845 时,“交响乐”轮雷达显示“义海”轮信息:真方位141.9°,距离 1.03 海里,航向 316.8°,航速 12.2 节,CPA0.06海里,TCPA5 分钟。三副多次联系对方未收到回应。此时,船长通过船内电话致电驾驶室,三副将来船情况报告船长。

0845 时“交响乐”轮雷达屏幕截图

随后,三副再次接船长电话后开启“一长声”/分钟的自动雾号,并再次通过 VHF 呼叫“义海”轮,仍未收到对方回应。

0846 时,三副呼叫青岛 VTS 中心,称“义海”轮向其驶近,请求协助呼叫“义海”轮,但青岛 VTS 中心未能向“交响乐”轮提供有效协助。

0847 时,船头瞭望值班水手看到来船,并报告三副。雷达显示“义海”轮信息:真方位 142.9°,距离 0.70 海里,航向316.9°,航速 12.5 节,CPA0.07 海里,TCPA3.38 分钟。

0847 时“交响乐”轮雷达屏幕截图

0848 时,“交响乐”轮船长上驾驶台,命令三副通知大副去船头。

0849 时,“交响乐”轮雷达显示两船距离 0.46 海里,三副将雷达量程先后变为 3 海里和 1.5 海里。船长指令三副通知机舱紧急备车。

0849 时“交响乐”轮雷达屏幕截图

0851 时,两船发生碰撞。

4月27日0851时,“义海”轮与“交响乐”轮发生碰撞,随后“义海”轮倒车,约2分钟后与“交响乐”轮分离。

0859时,“义海”轮向青岛VTS中心报告发生碰撞,并报告“交响乐”轮船首左侧海面有少量溢油。碰撞发生后,大副去船首查看受损情况,发现艏尖舱破损、舱内有油污。“义海” 轮未按照船上油污应急计划启动应急响应。

0852时,“交响乐”轮船员紧急集合就位,无伤亡报告。船长指示大副到前方查看船舶受损情况,二副做好施放救生艇准备。“交响乐”轮向青岛VTS中心报告发生碰撞,但未建立有效联系。

事故发发生后,各部门协调进行除污作业,到 2021 年 6 月 19 日,专家组评估提出,溢油初期海面大面积油污已得到清除。

事故责任认定

本起事故是“义海”轮和“交响乐”轮两船在能见度不良水域发生碰撞,致“交响乐”轮左舷第 2 货舱破损,货油泄漏入海,造成海域污染的事故。

“义海”轮在能见度不良水域航行,未保持正规的瞭望,未使用安全航速,未及时采取有效的避让行动以及驾驶台资源管理失效等过失是造成碰撞的主要原因;“交响乐”轮未按规定发出引起他船注意的信号等过失是造成碰撞的次要原因。

“义海”轮和“交响乐”轮发生碰撞导致“交响乐”轮左舷第2货舱破损,货油泄漏入海,是造成船舶溢油污染的原因;两船碰撞后未建立有效联系以协调溢油应急行动,“义海”轮贸然采取倒车措施使两船脱离,致使“交响乐”轮碰撞破口完全暴露,导致货油快速泄漏入海,是溢油量扩大的原因。

在碰撞事故中,“义海”轮负主要责任,“交响乐”轮负次要责任。

碰撞事故造成“交响乐”轮的货油泄漏,泄漏的货油导致了相关水域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