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鲁(右一)到达小洋山岛   本文图均为 上海边检 供图

节后复工第一周,“打工人”跨省打车复工引发网友关注。

2月18日23时45分,一辆鲁Q牌出租车停在小洋山岛边检办证大厅门口,张大鲁(化名)终于在船舶开航前几分钟办完通关手续,走上舷梯顺利复工。张大鲁为了准点到岗上班,花费2000元历经8小时700公里,从山东临沂坐出租车赶到上海。有网友疑惑:“什么班?不能找人替代一下吗?”

澎湃新闻记者近日采访了船员代理陈先生,他负责协助张大鲁办理出入境手续。他告诉记者,张大鲁非常爱岗敬业,是船上的大副,属于高级船员。这个职业的船员在中国有一定的稀缺性,长时间远离陆地在海面上,工作性质不大被外界所熟知。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即使遇到春运高峰和寒潮天气航班延误,张大鲁也会另谋他法,义不容辞到岗。如果他不到岗,就说明航海的核心人员配置不齐全,“在这种情况下,不符合航运的适航条款,也禁止出港”。而船开不了会长时间占据泊位,停靠在锚地的船舶过不来,也会造成码头费用,船期的延误对出口的贸易有一定的经济影响。张大鲁目前在船上,预计要下个月28日才会返航。

边检民警协助张大鲁通关

陈先生回忆,原本张大鲁的航班是2月18日晚上8点左右到浦东机场,当天下午两三点,他得知因天气原因飞机延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只能选择打出租车。

“我准备去接他,结果他晚点了,要到23:00才起飞。”陈先生说,第二天凌晨船就要开走,时间非常紧张,全船都提前准备好,就等张大鲁就位。等张大鲁一到,陈先生要提前向海关边检各个部门申报,再办理上船手续,如果加上从机场到洋山港一个小时车程和办手续时间,肯定赶不及上船。

这是因为每艘集装箱船靠泊上海港以后都有靠离时间。“规定几点靠,几点走,正常情况下必须按时离泊。”陈先生称,张大鲁就是为了赶在离泊前能够上船接班,所以才花2000元打车上班。

上船时间有规定,上船的人员也有最低配员标准。陈先生说,每条集装箱船必须满足最低配员,且船上所有配载的船员情况必须一切正常才能开,否则就有安全隐患,不允许放行。

“他们签合同一般短的三四个月,长的八九个月不等。这么长时间在海面上工作,各方面压力都比较大。”在海面上工作,有的人想多赚钱,有的人想回家多陪陪家人。

张大鲁想多在家休息会,陪陪家人,没想到返程时遭遇了寒潮天气导致航班延误。陈先生介绍,正常情况下,船员都想休假在家里多陪家人,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也有的船员会想着趁大家休假,自己多赚点钱。“因为船上算是一种高危行业,还与世隔绝,他们的工资按月来算,基本上比普通人要高。”

“选择权在于自己。”陈先生说,对于中国船员来说,如果时间点卡得好,在春节前下船是最好的,能跟家人团聚。但是如果卡得不好,就只能年后抽时间回家,在春天或者夏天根据船员的合同期安排休假时间。外国船员则一般会卡在圣诞节前后密集上船。他们下船后,可以回家团聚。

像张大鲁这样的大副一般接手什么航线?陈先生介绍,大副一般近的跑东南亚航线,远的话像南非、印尼、美国,运输贸易商品,跑泰国多是运输水果,比如榴莲。

跟船打交道,是24小时不间歇的。陈先生介绍,干这一行要守着船,盯着船期。船员如果有特殊情况,可以申请下船公休。不过,必须要为公休的船员找到和职位对应的接班船员,上船替补接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