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诺唯真邮轮减少普通客房的清洁次数,并且提升游客小费,这两个信号背后其实对应着邮轮船员的相关问题,这里作简要探讨。

新冠疫情以来,各国疫情防控政策松紧不一,打乱了邮轮企业在全球自由招收适配船员的计划。疫情下船员登船离船的辗转奔波以及昂贵的机票价格,让船员的换班成本大幅提升。新冠疫情的病毒变异让邮轮运行存在不确定性,对船员的工作及换班也带来了不确定性,使得邮轮公司难以招到足额的船员,进而推高了船员工资。邮轮船员的工作到底涨了多少并不清楚,但相关数据显示,货船船员的工资已经上涨很多。上海航交所发布的国际海员薪酬指数表明,在2020年年中的时候,薪酬指数大概在1100点左右。而到了2021年8月,这一指数已经飙升到了2000点以上,这是巨大的涨幅。集装箱运输这两年博得了巨额的营收,船员工资的上涨暂时还未给相关企业造成太大问题,前所未有的业绩表现让航运公司能够给船员提供超额的年终奖,比如长荣海运2022年的年终奖最高为52个月的工资。

由于难以招收到足够的船员,邮轮公司不得不提升船员工资。邮轮向游客收取的小费,主要是用来支付船员工资。由此,邮轮公司不得不提升小费。一般的邮轮公司对消费的提升还比较吻合,大致增长了10%。对于诺唯真邮轮,其小费一下子增长到了20美元/人/晚,大概增长了30%,这在同类型的邮轮中增幅最大。这背后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诺唯真邮轮主要布局在北美市场,距离主要的船员供给国家(菲律宾、印度、乌克兰)较远,因此配备足额船员的成本也相应增加,使得其不得不大幅提升船上的小费。小费额度几乎相当于邮轮票价的10%,这会不会降低游客的消费意愿进而对疫情后的邮轮复苏带来负面影响?

邮轮业是一个国际化程度非常高的产业,只有在国际上招到价格合理的适任船员,才能既为游客提供较好服务,还能够把船员工资成本控制在合理的水平,进而让邮轮公司能够盈利。新冠疫情以来,跨国人员流动的障碍一直难以解除,美国所推行的逆全球化举措也时不时影响到邮轮船员的配置,邮轮公司万不得已,采取提高游客小费的举措。

2021年以来,欧美等主要经济体通胀开始抬头,一路向上,并迅速蔓延至全球。乌克兰危机发生后,全球高通胀愈演愈烈,多数经济体物价水平接连创下历史新高。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公布的国家/地区CPI同比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三季度,114个可获取数据的经济体中,CPI同比超过5%的高达97个,超过10%的有51个。[1]逆全球化和贸易保护主义、全球绿色低碳转型、全球老龄化加速导致的用工短缺及成本上升、疫情导致的供应链危机、欧美国家长期持续的宽松货币政策、俄乌冲突都是推动全球通胀的原因。目前全球通胀仍处于高位,各国紧缩货币政策虽然可以从需求端打压通胀,从而基本确认2023年全球整体通胀水平下行趋势,但疫情、地缘冲突、能源紧张、逆全球化、劳动力短缺等结构性因素使得供给端依然存在较大不确定性。这些结构性因素往往持续作用,成为各国抗击通胀进程中的重要阻碍。

由此可以判断,邮轮业的船员短缺及工资上涨短期内难以解决。

最近这些年,船舶智能航行的相关技术及规范正在推进和形成当中,未来10年货船的最低配员有可能降低20%,这一定程度上可以解决船员短缺问题。对于邮轮,人工服务往往难以被机器替代。而且,越是奢华的邮轮,船上服务人员的配比就越高,这正应了“奢侈”的“侈”字,也即“人多”。毕竟,作为以服务体验为产品核心价值的产业,如果因为服务人员减少而损害了邮轮体验,这将对邮轮产业的可持续发展带来难以估量的影响。可以判断,“邮轮的少人化”将比货船更难。因此,未来邮轮船员短缺和工资上涨将成为邮轮公司的长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