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号”沉船打捞出水的扬州江心镜线描图。

  “黑石号”沉船打捞出水的扬州江心镜线描图。

  1100多年前,一艘不到20米长的双桅风帆船从阿拉伯半岛东南部的阿曼(今阿曼苏丹国)出发,它乘着季风,经印度洋、马六甲海峡进入太平洋、南中国海,到达古代中国的扬州。不知道在中国停留了多久之后,返航途中,帆船偏离了返航路线,沉没在印度尼西亚。时光荏苒,1998年,人们在印度尼西亚勿里洞岛海域,距离原沉船点150公里的海底,将其打捞。按照当时所公布的数据,中国瓷器一项共打捞出6万多件,其中以唐代长沙窑瓷器为最多,约5.6万件。仅就数量而言,都已令人震惊。

  然而,以国力雄厚和海外贸易繁盛的唐代而言,这样一艘船并没有出现在现今任何的历史资料上。因打捞海域有巨大黑色礁石,打捞沉船的人们就地将其命名为“黑石号”。7月28日晚,“海上丝绸之路的明珠——‘黑石号’沉船唐代长沙窑瓷器展”在长沙市博物馆开幕,展出150余件“黑石号”长沙窑瓷器及部分长沙窑遗址出土的精美器物。

  长沙窑瓷器从扬州乘船出发,沿唐代“海上丝绸之路”走向世界

  没有明确的文字记录,便只能从“黑石号”上的器物来推断它当时的情况。除长沙窑瓷器之外,浙江越窑、河北邢窑及广东等地窑口烧制的瓷器也从“黑石号”上打捞出来。

  从一只底部刻有“宝历二年七月十六日”的瓷碗,和一枚刻有“扬州扬子江心镜”铭文的铜镜,学者们大致推断出,这只商船的出发时间——公元826年,出发地点则有可能是在扬州。而扬州兼得江、河、海运之便,在隋代就确立了全国水陆交通枢纽地位。唐朝时,全国经济中心南移,“海上丝绸之路”随之崛起。人工挖掘的大运河成为吞吐四海、沟通宇内的主要窗口,扬州踞于海路和运河的交汇点,一跃成为唐朝第三大城市和东南第一都会。

  “宝历”为唐敬宗李湛的庙号,宝历二年,即公元826年。回溯至826年的大唐,扬州、交州、广州和杭州,为当时的四大名港。古扬州作为四大名港之一,商贾与物流云集,既有从扬州发出的唐船,也有像“黑石号”一样,从阿拉伯国家驶来的商船。据记载,当时在扬州的阿拉伯商人,就超过万人。细查历史,会发现唐敬宗是一个只做了不到3年便被宦官谋杀的皇帝,这个时期的唐朝,经历了周武中兴、开元盛世、安史之乱,已进入朝廷内部朋党之争及宦官专权的阶段,从这时起,唐朝开始明显走向衰落。

  即便如此,海外贸易仍一度繁华。至公元878年黄巢起义,有记载说,他在广州屠杀了十多万来自中东的商贾及其家属。可见那个年代,波斯人与阿拉伯人作为中国海运上的佼佼者,拥有自己在中国的群聚居地与住宅区,人数均以万计。

  公元956年,一位叫做马苏迪的阿拉伯人写的一篇日记中提到,由中东诸国到中国的商船的航运路线,一般是经由马来半岛的吉打州添水加粮,再往终点站——广州驶去,更加清楚地说明了阿拉伯、波斯、与印度在9世纪时与中国的直接贸易关系和航运线路。

  事实上,从东汉开始,中国便已有了海上的丝绸之路。以出口而言,至唐代,外销的瓷器一定程度取代了丝绸的位置。作为唐代的四大港口之一,扬州不但是国内瓷器的集散地,同时也是外销瓷器的最大港口,扬州的路线承担着国内大部分瓷器的外销任务。以“黑石号”出水的瓷器多为长沙窑出品来看,也佐证了这样的说法。

  “黑石号”沉船挖掘的瓷器,不仅与之前扬州古城的考古发掘出的瓷器在器形上并无二致,同时在伊拉克的撒马拉、伊朗的内沙布尔、巴基斯坦的班波尔、埃及的福斯塔特等其他发达城市中,也出土过类似的中国瓷器。有专家称,将这些当时发达的城市以瓷器为线索串联起来,可以发现,就是一条古代的海上陶瓷之路,而扬州,则是这条陶瓷之路的起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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