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事服务网CNSS获悉，当地时间12月12日，美国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公开表达了他对国际码头工人协会（ILA）的支持并反对美国的港口自动化。

ILA执行副总裁Dennis Daggett（左）、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中）和ILA总裁Harold Daggett（右）在周四的会议上。图源：ILA Facebook

在与ILA领导层举行会晤后，特朗普强烈反对美国港口自动化，称成本节约不足以弥补对美国工人的影响，并向国际航运公司暗示，使用自动化可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特朗普在社交媒体平台Truth Social上发文称：“我研究过自动化，几乎了解所有关于它的知识。（港口自动化）节省下来的钱远远不及它给美国（码头）工人带来的痛苦、伤害和损失。”他补充说，外国公司为了获得进入美国市场的特权，应该雇用“我们优秀的美国工人”，而不是解雇他们并将这些利润汇回他们本国。

自动化争议愈演愈烈

当前，关于自动化及其在美国东海岸和墨西哥湾沿岸港口的作用的争论持续升温。

今年10月，ILA和美国海事联盟（USMX）商定将主合同的期限延长至2025年1月15日，以最终确定总合同协议，并于11月启动新一轮谈判。期间，USMX还承受了来自拜登政府的压力，被敦促大幅提高码头工人的工资。ILA与USMX同意在新的六年合同中将工资提高62%。然而，11月12日，双方劳资谈判破裂。ILA表示，如果到明年1月15日仍未达成协议，他们将再次罢工。

工会码头工人在休斯顿港Bayport集装箱码头进行罢工活动。图源：FreightWaves

这次谈判破裂的原因在于半自动化的轨道式龙门起重机 （RMGs）。本月初，ILA在社交媒体脸书上发布帖子称RMGs的引入不仅威胁就业，还可能带来国家安全风险。国际律师协会曾警告称，自动化系统存在网络安全漏洞，并指出最近出现了运营中断和来自外国对手的潜在威胁。

RMGs的工作原理是在堆场和码头之间移动集装箱，可通过远程操作实现夜间高效“梳理”作业。与传统的跨运车或橡胶轮胎龙门起重机（RTGs）相比，RMGs能够更紧凑地堆放集装箱，使码头用地效率大幅提升。然而，ILA认为，尽管RMG技术提高了安全性和用地效率，却以削减岗位为代价。传统的RTG每台设备需要专属操作员，而RMG技术则允许一名操作员同时控制多台设备。此外，由于RMGs依赖通信网络，其网络安全风险也成为工会关注的重点。

轨道式龙门起重机 （RMGs） 图源：liebherr

ILA执行副总裁丹尼斯·达格特（Dennis A. Daggett）本月初表示，这些所谓的“半自动化”系统实际上有95%是完全自动化的。“从集装箱被卸下那一刻起，RMGs便自行操作，提升、堆放和移动集装箱，包括龙门架和吊装，无需任何人工干预。这包括集装箱在集装箱堆场中的自动堆放，这也是完全自动化的。只有在集装箱在陆侧的最后六英尺旅程中，当它被放置在卡车底盘上时，操作员才会介入。”

雇主们则坚持立场，强调现代化对于行业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就在特朗普发布贴文后，USMX紧急释出一份声明作出回应：“当选总统特朗普、USMX和ILA都拥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保护和增加我们港口的高薪美国工作岗位。这份合同不仅限于我们的港口——它还涉及支持美国消费者，让美国企业进入全球市场——从农民到制造商，再到寻找新市场销售产品的小型企业和创新型初创企业。”

该雇主组织强调，现代港口技术可以提高工人安全、提高港口效率和增加港口容量，有助于加强美国供应链体系。“ILA成员的薪酬会随着他们运输的货物越多而增加。我们的港口容量越大，运输的货物越多，他们口袋里的钱就越多。”

USMX在声明中还表达了与特朗普及新一届政府合作的意愿。

USMX此前曾表示，由于许多美国港口缺乏可供扩建的土地，港口密度提高至关重要。该组织认为，先进的技术（如RMGs）可使码头在相同的占地面积内处理更多的货物，从而提高效率，同时创造更多就业机会和更高的工资，并且举例称，一个USMX码头在采用RMGs后，集装箱吞吐量增加了一倍，每日就业人数从约600人增加到近1200人，并通过吞吐量奖金提高了工资。

“对新技术和现代化运营的战略投资并不意味着就业岗位减少。相反，它将为ILA创造新的就业机会。”

由于ILA和USMX双方都坚持自己的立场，这场争端的结果可能会重塑美国港口运营的未来，影响从劳资关系到国家安全基础设施等各个方面。

行业反应

针对可能出现的第二次大罢工风险，部分航运公司已经发出了预警。

12月10日，马士基发布公告表示：如果发生罢工，公司的船舶运营预计将在2025年1月14日午夜前停止。马士基正在制定应急计划，以确保运营按时完成以及船舶在罢工期间不会停靠相关码头。马士基还表示，美国东海岸和墨西哥湾码头也可能会停止运营，码头和附近的仓库将不开放接受空箱返还。

谈判的僵局在货代行业也引发了广泛担忧。

货运代理公司Team Worldwide的国际高级副总裁Bob Imbriani认为，明年1月罢工的潜在影响很大。AIT Worldwide Logistics全球海洋商业发展副总裁Dave Minnebach补充说，这样的罢工“在恢复工作之前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

纽约与新泽西港口的巴约讷码头。图源：PANYNJ

德鲁里世界集装箱指数（WCI）显示，截至12月12日，纽约至鹿特丹的运费上涨3%或23美元至每40英尺集装箱830美元，上海至鹿特丹的运费上涨2%或80美元至每40英尺集装箱4855美元。同样，鹿特丹至上海、上海至热那亚、洛杉矶至上海和上海至纽约的运费分别上涨1%至每40英尺集装箱520美元、5526美元、726美元和5199美元。

另一方面，上海至洛杉矶的运费下跌4%或137美元至每40英尺集装箱3582美元，鹿特丹至纽约的运费下跌1%或27美元至每40英尺集装箱2622美元。

图源：Drewry Supply Chain Advisors

德鲁里预计，由于2025年1月ILA的港口罢工迫在眉睫，且罢工开始前预计出货量将激增，未来一周跨太平洋贸易的运价将上涨。

而数字化货运平台Freightos研究主管犹大·莱文（Judah Levine）认为，亚洲至纽约运费上涨的原因在于，进口商为避免特朗普政府可能实施的加征关税措施，在潜在的罢工风险之前再次提前装载货物。

莱文称，在可能即将到来的罢工之前，将货物从东海岸转运至西海岸的时间已相当紧迫，但众多零售商仍囤积了大量库存，目的是要在原计划的10月1日罢工截止日期之前提前完成发货。

由于美国假期前订舱强劲以及农历春节前的货运高峰，承运商计划于12月15日实施跨太平洋东行航线GRI基础费率上涨。旺季附加费 (PSS）将于2025年1月调涨。

10月1日，ILA的码头工人及其支持者在马里兰州巴尔的摩港Dundalk码头外进行示威。图源：Kevin Dietsch

美国国家零售协会（NRF）的副总裁Jonathan Gold指出：“罢工或新关税的实施，都将对经济产生不小的冲击。为此，零售商正加速行动，力求将两者可能引发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

据统计，10月份美国港口处理了225万标准箱（TEU），较去年同期增长了9.3%，尽管环比略有下滑。预计12月将处理214万TEU，同比增幅高达14.3%，展现出更为强劲的增长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