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宋明亮

   有时侯,一个年少幼稚的梦想会左右着人的一生走向。芸曾经梦想长大后嫁个海员,成为海嫂。很难解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缘,她自小就对海员有着挥之不去的情结,当然这和情操的高尚与卑劣没有关联,唯一说得过去的理由似乎是她的家庭背景。芸的父亲就是一个海员,严格地讲还不是一个百分百的海员,二程原油运输,与海搭边边。

   那个时候,父亲一年有两个月左右的公休、探亲假。或是春秋,或是冬夏。但不论是什么样的季节,只要父亲在家,都是芸的节日。父亲会给芸带回南方的香焦、北方的苹果,还有上海的红发卡、大白免。妈妈没有了每晚的唠叨,小朋友也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她快乐得像个骄傲的公主。

  在大连念大学时,芸交往过一个海院的学生,这是她第一次以一个特殊的身份近距离接触一个准海员。大学毕业以后,因为家庭的缘故,芸陆续和不同类型的海员有过接触。有内河的、有沿海的、还有放大洋的,听他们讲他乡的故事。

   海员这个称谓,让芸无比的迷恋。也是因为海员,还因为那个年少的梦,芸特别地关注着与海员休戚相关的海嫂。通过某个海嫂论坛,芸加过一个海嫂群,其中的成员多是海嫂、准海嫂或准准海嫂。透过海嫂这个群体看海员,与自己的憧憬最大不同是来自于海嫂们的奉献。

   “海嫂们的话题永远离不开老公、孩子和船”。有一阵子,芸感到了疑惑。成为海嫂,是不是意味着失去自我,而没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成为另一半的附属品?芸是个有性格的姑娘,圆海嫂梦的前提必须是自己的事业无虞。其实,她自己心里也知道,一旦有朝一日真的成了海嫂,未必能够坚守。毫无保留地奉献自己,将会是不二的选择。“海嫂,真的伟大”。芸感慨道。

   有爸爸的前同事给芸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河,三管轮。跑海进江的,勉强算是个海员。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电话联系后网络相会,同一般网友般,他们交谈甚欢。一次,河的船靠南炼,他们相约在栖霞寺相见。河的寡言少语让芸有些意外,一口河南土腔也让芸难懂。这些芸都能够理解,上船的时间久了,整天与机器为伍,便不那么会表达感情了。至于哪一口河南土腔,芸倒也不多介意,自己在大学里英语一级棒,与外国人对话都不吃力,河南土腔自然也不会成为交流的障碍。芸如此一想,反倒觉得河这人实诚,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花言巧语未必就有安全感。

   交往的时候,河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我爱你”之类的话。芸也去过他们的船,别人自然认定他们是情侣关系。时间久了,芸自已也认定是在和河谈朋友。

   每次相逢的时候,河都会掐着时间,说要赶交通车,要值8-12班,船舶开航,更是误不得点。这些,芸都能理解。全家农转非后,住进了金舟大院,父亲也是这样掐着时间赶船。河和芸聊天,更多的是倾诉一些工作中的不愉快。倾听的时候,虽然感觉河不象个十足的男子汉,但因为心里那个海嫂梦,也就认为正常不过。

   河说:“再捱几年,做些资金积累。主要的是要等拿到轮机长证书,在船舶管理上多学些经验。回到家乡去,陪陪父母。”河是河南驻马店人,那里就有不少船公司。凭河大学本科轮机管理的文凭,又在大公司几年的实践,再拥有轮机长证书,到了地方上绝对是块唐僧肉。芸就打内心里有些瞧不起河,内心里就说河是个不讲良心的人,公司里把你从三管轮培养到轮机长,你就拍屁股走人,有本事当初你就不要来。象芸父亲那一辈老船员,当初才几条拖轮,几条油轮,几条驳船。待遇不高,条件艰苦,假期又少。有几个怨弃过?有几个不是从一而终?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其实都是心知肚明。芸不会随着河回到他那个河南驻马店去,再说了,既然河都不打算再做海员了,哪芸怎还圆她的海嫂梦?而河也不会为了芸的海嫂梦留下来。分手,是迟早的事,可是谁都没有说出口。或者,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直到有一天,两人之间出现了“第三者”:雨。河的前女友。

   芸后来才知道,在自已之前,河有一个高中女同学,在校时关系就不错。河考取大连海院后,名落孙山的雨去了外地打工。两人分手是因为雨的父母嫌河的家贫,河的父母不满意雨的文凭。河上船后,两人就断了联系。

参与评论

分享到微信朋友圈

x

打开微信,点击底部的“发现”,

使用“扫一扫”即可将网页分享至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