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有效控制新型冠状病毒引发的肺炎疫情,各国港口对靠泊船舶和船员实施各种规定,如澳大利亚拒绝停靠过一些国家港口的船只进入本国港口作业,直至海员被证明“未感染”。不久前,澳大利亚海事安全局(AMSA)又加强了对海员合同的监管,如“海员持有有效海员就业协议(SEA)、且连续在船工作超过13个月,该轮将被禁止离开澳大利亚港口,直到AMSA获得船旗国批准的海员遣返计划,并保证在海员最多连续服役14个月之前将其遣返,船舶才可被放行”“如海员没有有效SEA,船长将被要求安排遣返该海员……如果该海员离开导致该船不能满足船舶最低安全配员要求,该船还将被禁止离开港口……”

由于封锁限制,海员“换班难”、船舶“离港难”成为了“大问题”和广受关注的“大现象”。“大问题”不难想象,而“大现象”在于其已影响到相关航运市场甚至资本市场的动向。

“这将导致越来越多的干散货船东不愿意或者不敢再去澳大利亚港口进行商品运输。”希腊干散货船东Star Bulk(以下简称星散公司)首席执行官佩特罗斯·帕帕斯(Petros Pappas)直言不讳,“就目前来看,市场在役的许多好望角型船无法在澳大利亚港口停靠,其原因或在于AMSA禁止‘有海员在船工作超过14个月’的船舶进入该国港口。”如果将这个问题深挖,我们会得到一个较为合理的结论:澳大利亚所涉航线未来一段时间将没有足够的运力支持,相关航线运价及船舶租金许被抬高。

波罗的海干散货运价指数(BDI)的暴涨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对上述结论的一种说明。截至7月30日,BDI显示1317点,其中,BCI(波罗的海好望角型船运价指数)为2137点(日租金显示17721美元)、BPI(波罗的海巴拿马型船运价指数)为1166点(日均租金显示10491美元)。在佩特罗斯·帕帕斯看来,不能进入澳大利亚港口的船舶不得不开始将目的地锁定在巴西或南非港口,因此,大西洋航线运力将会出现增长。换个角度看,当市场运力基本固定时,由于往返于澳大利亚港口的运力少了,太平洋航线市场运价预计在一段时期内会出现激增的现象。巴西市场的渐渐重启,也证明了这种推论。据媒体报道,今年下半年,巴西出口铁矿石总量将比上半年增加5000～5500万吨,倘若如此,我们将看到一个相对强劲的BCI,相关船型的日租金水平也将进一步提升。

佩特罗斯·帕帕斯表示,“星散公司正将运营的好望角型船集中在现货市场使用,因为我们对接下来的两个季度非常乐观。”

BPI的增长也是类似进程。德路里(Drewry)认为,干散货运输市场短期内向好是因为中国国内煤炭供应的减少促进了中国贸易商增加进口煤炭所致。“中国自7月份以来的持续洪涝,抑制了中国国内煤炭开采和供应,而随着中国经济状况回暖,预计电力供应将上升,从而增加煤炭进口需求。”然而,由于每座港口都有煤炭进口配额,且相对急需的情况下,比起好望角型船,中国贸易商更倾向于巴拿马型船。其原因有三:大型船舶(如好望角型船)到港装卸煤炭可能需要在锚地等待一个月或更久,因为很多港口当月的煤炭接卸量会达到如前所述的配额,需等到次月才能接卸;由于码头吃水限制,其他配额足够的港口可能不支持这些大型船停靠;如是急需,较小型散货船(如巴拿马型船和大灵便型船)更适合短途贸易,其需求量增加自是必然。“印度铁矿石出口的增加也利好了巴拿马型船和大灵便型船,印度供应商因此加大了铁矿石出口,仅今年前5个月,中国-印度航线铁矿石贸易量就较去年同期增长了近800万吨。”德路里在近期发布的一份报告中描述到。

众所周知,钢铁和煤炭贸易量与BDI有一定的相关性。格林大华期货有限公司一位不愿具名的金融期货首席研究员认为,BDI通常与大宗商品价格有正向同步性,大宗商品后市价格仍以震荡向上为主,反之亦然。

海员“换班难”、船舶“离港难”的问题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资本市场。

“巴西下半年铁矿石出口量‘将比1～6月份增加5000万吨或5500万吨’如果是正确的话,那将是对澳大利亚出口市场的补充。巴西货运量增加,同时,澳大利亚市场效率低下、西非地区的铝土矿出口增多,我们将看到一个非常强劲的市场,因此我们将保持船队扩张的想法。”星散公司总裁哈米什·诺顿(Hamish Norton)在与市场分析师的电话会议上表示星散公司的态度已经改变:“上个季度,我们告诉人们当时可能不是合并的好时机,因为每个人对未来都不确定,而且基本上很难与任何人达成协议。而现在,我认为这种情况已经改变了。我们认为人们对当前形势和未来越来越满意,对如何应对新型冠状病毒引发的肺炎疫情已不再是之前的态度而感到乐观。”哈米什·诺顿表示,将对与星散公司现有业务相适应的合并机会感兴趣,“需要指出的是,合并不会增加星散公司的杠杆作用。在纳斯达克上市的船东不会以现金形式购买船队,而是将其股票以净资产值价值(NAV)的方式来完成并购。简单地说,资产净值是共同基金计划所持有的所有证券的单位市值。”换句话说,星散公司也许打算在干散货运输市场进行收购,而不是进入其它场,“如果我们有机会这样做,将非常认真地对待。”
 作为长久“玩转”于干散货运输市场的希腊船东,其想法必出于久虑,而这种考量也一定适合于当前市场环境,否则无法向纳斯达克的投资者交代。既然如此,星散公司的想法和日后行为或将成为市场的风向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