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近一年来船舶订单“井喷”,造船业人力资源特别是技能工人缺乏问题凸显,在订单抢夺战后,各大船企再次开打人才抢夺战。

 今明两年,技能工人短缺问题将更加严重,人才争夺将进入“白热化”阶段。

 此前有韩国船企表示,因订单激增,船企担心因人力资源保障不足而影响船舶交付,将提前开启抢人大战。该公司拟通过从国外“招兵买马”,为造船生产提供技能人才保障。

 人力资源缺乏并非韩国造船业独有,在我国,造船业劳动力短缺的矛盾早已显现,而去年尤甚。原因是持续的新冠肺炎疫情持续制约了各省市之间劳动力的正常流动,新船订单的快速增长更是不断挑战船企技能用工需求的极限。业内人士表示,今明两年,技能工人短缺问题将更加严重,人才争夺将进入“白热化”阶段,这为广大船厂敲响了警钟。特别需要注意的是,一些中小型船厂为确保短期内激增的订单按期交付,或将采取非常规措施“抢人”,这对主流大型造船企业的人才稳定性也将形成威胁。广大船厂应在稳定用工、加强技能人才培养方面下功夫,并通过优化工艺工装、加强精益管理来提升生产效率,同时加快设备设施自动化步伐,积极向智能化转型,以切实解决技能工人短缺问题。

 工人短缺问题凸显

 前些年,由于造船业持续不景气,企业订单不足,生产节奏放缓,工人收入降低,部分技能人才离开了造船业,转行从事了其他行业。

 江苏一家船企负责人表示,不仅仅是造船业,几乎所有重型制造业都面临产业技能工人紧缺的问题。而造船业因为生产节奏快、劳动强度大、作业环境差,对技能工人的吸引力更弱,特别是年轻人,这也是造船业技术工人严重缺乏且平均年龄都比其他行业要偏大的主要原因。

 “造船业工人紧缺问题一直存在,而去年新船订单爆发式增长后,用工难状况更加凸显,技能工人短缺更为严重。” 江苏省江阴一家船厂的高管告诉记者,此前,安徽、江苏苏北等地是造船业劳动力主要的输出地区,近年来,这些省份的人已不愿意在船企从事“苦、脏、累、险”的一线工作。

 “造船企业经过多年的市场出清,数量已大幅减少,但造船业劳动力流失的速度超过企业减少、产能下降的速度。江苏一家船厂生产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透露,一部分造船业工人回乡发展其他业务,还有一部分工人被分流从事服务、钢结构等行业。目前,船厂装配工、电焊工、搭载工、打磨工工种的劳动力缺口很大,其次是涂装工、管道工。

 用培训留住人

 劳动力特别是技能工人培训的不足,是造船业人员稳定性差的重要原因之一。当前,我国一些船厂对劳务工仍采取以包代管的方式,这些船厂在对技能工人的培训等方面不愿意、不舍得投入成本。这些外包工因长时间得不到规范有效的业务培训,技能难以精进,无法满足当前造船生产的技术要求,导致生产效益低下,久而久之,演变为一种恶性循环。

 江苏一家船厂生产经营部门的负责人表示,在船价较低的市场情况下,大多数船厂用于人员培训的投入十分有限,这反过来又造成更多的用工紧张,中小型船厂用工紧张的矛盾更加突出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相较而言,那些愿意并舍得在人员培训上投入的较大型船厂,技能工人的稳定性就会高很多,甚至有些技能工人会稳扎稳打,在企业干一辈子。

 记者了解到,南通中远海运川崎船舶工程有限公司就是这样的船厂。该公司的技能工人收入较高、技术水平较高,对企业的认同感、归属感也较强,因此,其技能工人队伍也相对稳定。多年来,南通中远海运川崎着力培养“一岗多能”的复合型人才,并积极倡导“一人作业法”,即原来需要多个工种共同完成的工作,由一个具备多项技能的员工去完成,这也使全员劳动生产率和人均产值得到了显著提升。与此同时,南通中远海运川崎在工装配备上敢于投入。据了解,该公司一个装配工的各种工装工具成本就达6万~7万元,这不仅保证了作业效率和人均产值,也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劳动强度,从而保障了技能工人的稳定性。

  “技能工人的稳定性与企业生产管理方式、工艺工法等息息相关。” 业内人士认为,南通中远海运川崎的技能人员长期保持稳定,归根结底在于有先进的工艺工法,加上智能辅助设备及工装等配备到位,人均产值较高,人均收入也有了保障。对此,他建议,船厂应从工装配置及自动化程度、技能人才复合型培养模式等方面着手,稳定人才队伍,解决用工紧张问题。

 创新用工模式

 除加强人员培养外,我国各大船厂也根据自身特点,通过改革用工模式、提升管理效率等来破解人力资源瓶颈。

 目前,江苏新时代造船有限公司为稳定技能人才队伍采取了诸多措施。该公司着力在自主培养技能人才上下功夫,每年招聘一定数量的管理类、技术、技能型人才进行自主培养,并为其搭建好向上晋升的通道。该公司相关人士表示,对于关键性岗位和工种,船厂一定要建设好自己的技能人才队伍。此外,新时代造船还创新用工形式,采用本工+工程承揽单位项目承包的形式,以缓解用工荒。工程承揽单位员工的来源多为农村剩余劳动力,人员流动性较大。为此,新时代造船加大对进场施工作业人员的培训与管理力度,在其正式上岗前从施工技能、安全操作、取证等方面开展统一培训。

 “推行直管班组,将是未来技能人才用工的一个大方向。”中国船舶集团有限公司旗下中船澄西船舶修造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周建祥表示,长期以来,我国船厂采用本工加外包队的用工方式,本工占比较少,而以外包工为主,以达到降低成本的目的,但是,这也导致技能人才队伍的不稳定。而采用直管班组的管理方式,人力的使用权在船厂,由船厂直接考核发绩效,外包工享受与本工及管理人员一样的待遇,这样一来,不仅保障了人员稳定,而且产品质量也更有保障。他认为,在船厂推广直管班组的方法非常值得探讨和推行。

 业内人士表示,对于很多船厂来说,积极开展建模及精细化管理,对设备、工时、物料进行精细计划与控制,减少生产过程中的浪费,提升生产效率,从根本上减少劳动力数量上的需求,是目前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缓解用工矛盾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