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胡船长的长篇小说连载《阿悟的故事》,接上篇——《悉尼进港》。

在悉尼卸完一部分货物后,航行2天又到了最南端的澳大利亚墨尔本港口。哗啦一下锚下去了,船又被晾在锚地一个多星期后才上引航员靠码头。

货物卸空后,又被拉到了港外锚地洗舱2个星期,洗舱后又回靠了墨尔本码头装载包装化肥3000吨,然后再到附近的维多利亚港装另外一票5000吨化肥;再开到布里斯班港装一些返航杂货。满载之后返回国内。国内卸货港很多,先到北方天津、再到大连、再返回上海。

船长与公司航运部门联系后打算走澳大利亚的大堡礁航道,穿过北部托雷斯海峡,进入阿拉弗拉海,再走班达海、爪哇海直插新加坡加油、加水、上物料后北上回国。

前前后后航行靠泊,特别是在澳大利亚装载包装化肥,装装停停、停停装装,晚上停工,板板手指拇头出来已经7个月了!再航行3个星期到新加坡加油加水,再折回国内港口。

时值国内南北港口最拥堵期,到港后至少每个港口抛锚半个月以上,再在国内港口装卸折腾个把月,真的要回到上海母港还需要2个月的时间。等到上海在黄浦江上挂浮筒一个月,呵呵,阿悟完成十个月合同该休假了。阿悟觉得远洋船舶的生活还可以,大部分都是在港口停留,就是出来时间一长,加上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感觉非常孤独、寂寞和疲惫。与家人的联系基本上中断了。阿悟还因为还没有女朋友,爸妈都是识字不多,几乎看不到来信。

接到消息后,海员们奔走相告,欢腾雀跃了。离开上海家乡后,思乡之情油然而生,海员们渴望回到家里、回到爸妈、老婆、孩子身边的“远洋心理、生理综合症”暴露无遗。总算有盼头了,不过真的到家还需要度过一段孤独、寂寞的光阴。

阿悟是春天上船的,到了澳大利亚正好是秋季,离开澳大利亚已经是初夏了。水手长说回到国内已经初冬过元旦了。阿悟没有感觉,反正船上工作一会儿穿棉袄,一会儿又穿短袖了。蓝蓝的海水淡化了陆地上青青河边草,到疾风吹劲草,一年一枯荣的春夏秋冬。

值班驾驶员又传来码头工人又准备罢工了,估计罢工要持续1个多星期。接二连三、三天打鱼四天晒网般的维权罢工,海员们又陷入了沮丧感觉中。面对地球的北面,他们在房间内的挂历上,每天用圆珠笔深深地划道痕。

盼星星盼月亮,船舶终于装满货物从布里斯班港起航了。海员已经无暇顾及澳洲的沿岸风光了。归心似箭,看到引航员上船、听到船长广播前后分开准备离泊时,大家已经在岗位上各就各位了。船长下令解前后缆子后,解缆的工人看到松弛的缆绳才慢悠悠地走出了小汽车。阿悟看到自己船的缆子被前船的缆子压在下面了。

“水手长,我们的缆子如何解脱啊,被压死了。”

“没有关系,你不是注意到带缆的时候,码头工人穿缆子的动作吗?两艘船几根缆绳同系一缆桩时必须套缆,这叫依次串带法。当解缆时他们只要把缆套结翻个身就出来。所以系解缆绳应用自下而上套缆操作法。”

“哦,明白了,那还被她船缆子压着啊!”阿悟一根筋又搭牢,一时还没有悟出道理。

“没关系,我们缆子上了绞缆机滚筒,缆子一吃力就拉出来了。”

阿悟半信半疑看着岸上的缆子,慢慢吃紧,然后“砰”一下弹了出来。

“阿悟蹲下,缆子弹过来了!”水手长边叫边奋不顾身一把拉下阿悟。阿悟看到船上缆孔中的缆绳已经跳出了滚筒,从阿悟的头上飞过,散落在水手长边上。好险啊!

水手长又是怒目一瞪:“戆徒!站在边上看!”阿悟被水手长像小鸡一样庇护起来。

布里斯班消失在船尾的航迹向中。开出布里斯班航道口子的中央灯浮,还是在直升飞机的轰鸣中引航员下船升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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