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东西沙岛更路簿》正文

2012年6月21日,国家民政部发布了一则公告——国务院批准撤销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办事处,设立地级三沙市,管辖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的岛礁及其海域。

三沙市的设立,标志着中国继浙江省舟山市之后,出现了第二个以群岛为行政区划设立地级市的城市,也是中国目前地理纬度位置最南端的城市。设立三沙市有利于进一步加强我国对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的岛礁及其海域的行政管理和开发建设,保护南海环境。

三沙市的设立,也与中国认识、经营、开发、管理南海的深厚历史积淀密不可分。

翻开记载这些历史过程的重要证据之一的《更路簿》,我们可以在这本航海针经的指引下,穿越历史的尘埃,看到勤劳的中国渔民认识南海、开发南海、管理南海漫长而艰辛的历程。

人民海军 7月16日

在那个没有精确的航海图标和卫星定位系统的久远年代,凡前往南海作业的中国渔船都必备两样东西:一是罗盘;二是《更路簿》。罗盘,渔船依靠它确定航行方向;《更路簿》,则记载了自家乡港口到南海各岛礁的详细情况。

中国人用命换来的航海经

起初听到《更路簿》的名字时,由于方言的原因,反应在脑海里的,是地理大发现的先驱者哥伦布。

或许中国渔民没有哥伦布那般大名鼎鼎,但凭借骨子里的那股闯劲,中国渔民早在汉代就开始探索神秘莫测的南海了。他们以生命为线,用执著做针,将散落在南海深处的、如同珍珠一般的岛礁找到、穿起,镶嵌在祖国浩渺的蓝色国土上。从此,中国人的足迹便深深烙印在这里,是南海风雨无法抹去的历史。

《更路簿》为证。

“自大潭过东海,用乾巽使到十二更……”这是《更路簿》中的一句话。“大潭”指琼海潭门港,“东海”即西沙海域;“乾巽”是航行角度;“更”,指路程,以后船不见前船桅杆谓之一更,风帆船约行5小时,航程大约10海里。简短一句话就标示清楚出发地、目的地、航向以及航程,写者对南海地理地貌了然于胸的功力果然了得。

南海海域复杂,气象多变,暗礁密布。在那个没有航海地图和卫星定位系统的年代,是什么力量支撑海南渔民仅凭借简陋的航海装备,就去闯荡神秘海域?被誉为帆船时期渔民远洋必备的航海“秘籍”和“保护神”的《更路簿》到底是怎样一本航海针经?《更路簿》的记录与流传又会经历怎样的艰辛?

翻开这本古老的册子,隐约间,一队渔船缓缓映现在南海清晨升起的薄雾中,渐行渐远,仿佛要带领我们穿越历史,去解开现代人这一连串的问号……

在《更路簿》的发源地——海南省潭门镇,那里的渔民在很早前就不在近海捕鱼了,而是选择下南洋。

历史记载,这里的船队每年农历11月至12月乘东北风南下,先至西沙群岛,一些船留在当地生产,另一些船队再赴南沙群岛。经过冬春二季大约半年的时间进行捕捞作业,然后带着打捞的各种珍稀海产品,至第2年的清明谷雨期间乘西南风北返。

潭门镇的船长都有记录自己航行轨迹的习惯,无论是否识字,船长都用自己的方法记录下航行中的点点滴滴。他们的航海记录本身就是一本《更路簿》的初稿。潭门镇仍健在的90多岁的老渔民王诗好就是凭借祖传的这本小簿子和罗盘,当了30多年的水手。“南海三沙海域,我都去过,几月份水流是什么样,有多少暗沙,全知道,而且都写在我的簿子里面了。”

每个渔民都有权利把自己的经验添加到《更路簿》里。也就是说,《更路簿》没有定本,一直在不断完善和修改,成为一部详细记录西沙、南沙群岛的岛礁名称、特征和准确位置,以及起航线、岛礁地貌和海浪、潮汐、风向、风暴等水文气象信息在内的航海针经。

《更路簿》是渔民拿命换来的!仍健在的潭门镇石宛村老渔民麦兴铣收藏的《麦氏家谱》中记载:“四十七世俞文次子声香妣王氏”:“考生卯辛年十月十九日未时去东海(西沙)卒,咸丰五年四月初五卜葬港门坡与俞昌公同矿。”

这部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乃至生命书写的《更路簿》,准确性是不容置疑的。所以,当有了航海地图的若干年之后,许多船长依然靠《更路簿》外加罗盘航海。

如今,被发现的《更路簿》有10余个版本的抄本,包括苏德柳《更路簿》、彭正楷《更路簿》、郁玉清《定罗经针位》、陈永芹《西南沙更簿》、林鸿锦《更路簿》、王国昌《顺风得利》、麦兴铣《注明东北海更路簿》、李根深《东海北海更路簿》、许洪福《更路簿》、卢洪兰《更路簿》、李魁茂《更路簿》、蒙全洲《去西南沙的水路簿》等。

无论是哪种版本的手抄本,里面每一个字都一笔一画书写得认真工整,仿佛是一种仪式,在祭祀先辈。

据考证,《更路簿》大致形成于明末清初。渔民手中流传的《更路簿》全部都是手抄本。现存的《更路簿》约成书于清代康熙末年,已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目录。

直到20世纪50年代,《更路簿》才真正完成了它的使命,退出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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